Journey
Journey
我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购买的《Journey》。但是我想应该是2020年吧，那时候《原神》也才刚出不久，我从一篇关于《原神》的报道中看到这个游戏。落日之下，一个身披红袍的角色在沙漠中滑行。角色身旁光影交错勾织出一个如梦似幻的场景。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决定去玩这个游戏。直到现在2023.10.24，我才通关了这个游戏。一共运行时常2.2小时。
从2020-2023，我记得我一共玩过三次。第一次自然是刚刚购买游戏的时候，那时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报道中的场景。当我打开界面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问题。这个游戏界面可以说是我遇到过最简洁的界面了。这简洁的界面让我觉得这就像是一个未完成的学生作业。但是我丝毫不怀疑这是一个很好的作品，毕竟Stream上的高分可不会骗人。而当我继续探索的时候，我就对Stream上的分数感觉到了怀疑。我不觉得这也能算是游戏吗？知道如何移动的我也就是漫无目的的在沙漠中走着。被我操作的角色在画面一蹦一跳，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是画面中的高山实在是过于惹眼，所以我不由生出要往高山方向走的想法。现在的我真的很佩服这样的视觉引导，而这样的引导在游戏中还有很多。你不知不觉就会随着这些引导去推进游戏的进程。而在我朝着高山的方向进行没多久，我就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红色带有未知文字的绸带，有些破损，有些完好。而这些都无一例外的于残破的建筑相连接。除此之外，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石碑。石碑的顶部有一个圆状空心。接下来，我跟着教程明白了红色的绸带会给角色力量。然后角色便能飞行。石碑中有些特殊的存在，当我按下键进行交互的时候它的空心处会显示一个和我操作角色胸前一样的文字。然后在一次遗迹内，我发现了一个单独的发光文字。当我靠近的时候，这个文字就会幻化为许多小文字然后增长我的围巾。随着我的围巾越来越长，它于那些绸带越来越像。
我第一次游玩其实并没有玩多久，因为我不久就遇到了一个挂着风沙的地方。我卡在了那个地方中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再加上沙漠场景和我急躁想着体验的心让我一下子就放弃了这个游戏。直到2021年，我再次打开了这个游戏。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那时候的我应该刚刚结束毕业答辩不久。此时我正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因为我无所事事，所以我每天都打游戏度日。没过多久，游戏要不是被我通关，要不然就是我卡游戏进度不知道如何继续。百般无聊下，我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搁置的《Journey》，于是我便玩了起来。说来也是奇特，原本卡住我的进度没过多久就被我通过了。然后我操作角色跟随着那些由红色绸带构成的生物继续接下来的旅行。或许是因为我并不着急于体验落日的场景，一路中遇到的解密都被我快速地解决了，游戏中的日光也慢慢暗了下来。大多数时候，我会看着周围的场景然后静静地听着游戏中的音乐。虽然沙漠中的场景确实算不上有趣，但是旁边红色绸带生物的行为和远处愈发清晰的建筑还是挺有意思的。随后我来到了一处坑中，坑中到处都是红色的绸带。正当我想着如何解决这个谜题时，我突然发现一处红色的绸带莫名抽动了一下。我起先以为是Bug，但我靠近时我才发现。那边有另外一个和我操作角色一样的生物。我以为是游戏中的NPC。按照我以往对游戏的认知，遇到NPC一般是有对话的。我想着游戏大概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所以我直接冲上前。但是我发现我并不能和这个NPC对话，甚至交互也做不到。慢慢得这个NPC就解决了所有问题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我懵逼地跳来跳去。今天我搜索关于《Journey》信息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Journey》并非是单机游戏。那个NPC其实是其他的玩家。那时的我只是觉得很莫名其妙，不过我还是按着“NPC”的路径离开这片游戏中的场景。此时游戏中的太阳也不那么明亮了。
我第二次玩到是玩了很久，直到舍友叫我去打《英雄联盟》。我才放下了这个游戏，之后我便一直搁置下。直到今天我才第三次游玩它。昨日晚上，我的确无事可做。其实我可以去看书，去学习。但是我都没有去做。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只想玩一个好玩的游戏或者就是漫无目的地刷视频。突然看到有人在玩《永劫无间》，我才想起来我买了这个游戏。更新后我本来想上去领礼包，没想到10.14就过期了。一下子我感觉自己的钱白费了，心生怒意便删了《永劫无间》。可我又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这时候我发现了《Journey》。
一开启游戏还是那个简洁的界面。我点击继续后先是获得了一个Stream成就然后就是一段开场动画。身披红袍围着红围巾的角色为滑行在明亮的黄沙中，顺着坡道滑行最后从遗迹的门扉中冲出。此时距离我上次开启这个游戏已经过了快两年了，我只能打开设置才能明白它的操作方法。而且我早已忘记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了。还好高山仍然惹眼，我便朝着高山奔去。周围还是一样黄沙、遗迹和石碑，我也还是一蹦一跳的操作的角色，时不时的放一下角色的技能。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凑近一看才发现又是那个红色的生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种直觉，它一定是想带着我走一段路。所以我就跟着它前进。慢慢的，我们走到了一座遗迹面前。往日破解谜题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再加上游戏本身优秀的引导机制。我很快就解决了遗迹的谜题。我的周围又多了几只红色生物。它们时而钻进沙子中，时而飞向远方，时而靠近我的身旁给我力量似乎想和我一起飞翔（游戏中设定是角色靠近这种生物就得到可以飞翔的力量）。即使角色的身旁只有一地的黄沙，可因为它们在旁边跟随。我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感觉很是有趣。我操作着角色一路跟随着它们，太阳也逐渐向西沉去。渐渐天色暗淡起来，这并不是因为太阳落山，而是因为忽然挂起的风沙。风沙很大，不由地让我想起我第一次卡关的样子。我本来以为是和之前一样的通关方法，可旁边红色生物的催促让我不由地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在它们的引导下，我又解开了一个又一个谜题，周围红色的生物也是越来越多。直到我解决了最后一个谜题，过完了剧情动画回到游戏场景中时，我脚下的建筑一下子涌出了许多的红色生物。他们几乎铺满了整个屏幕，我跳上其中一个的身上。它们竟然带着我开始飞行，接下来游戏变成了类似跑酷一样。我顺着斜坡滑下，跟随着它们。我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遗迹，有时要停下的时候它们又带着我到了一个新的坡顶。伴随着恰到好处的音乐，我不断滑过一个又一个沙漠遗迹，旁边的红色生物越来越少，而太阳愈发向西。最终我的视野里已经看不到红色生物，天空终于被太阳染成红黄色。此时我的视角突然偏移，就在这时落日、沙漠风景、石碑和角色同时映入我的眼里。落日之下，一个身披红袍的角色在沙漠中滑行。此情此景，正是我一开始玩它的理由。
而这并不是游戏的结尾。在经历短暂的黄昏滑沙后，我跌入了一个谷底。或许此时已到晚上，所以看不到太阳的谷底更显阴暗。幸好旁边还有几个发光的物品让我还能看到前方的路。没多久，我便找到了一个祭坛旁边。这时我才发现音乐有些阴森，而接下来的剧情画面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旅途已经到了这里，我不想这个游戏再次被我遗忘，且我更想见证旅途的终点。我进入一个房子内，房中虽有红色的绸带，但周围响起音乐让我依然对这个熟悉的物件感到陌生。周围的景物无不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连沙子也不是之前的黄色而是一种苍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周围的石碑越来越多了。我顺着道路来到一个空旷的场地，几个倒塌的建筑被白沙淹没，石碑如洒落的黄豆般立在白沙之上。我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红色生物。当我向它靠近时，它跑开了。我还以为这是某种引导便跟了上去。然而它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引导我，而躲在了一个倒塌的建筑中。只有我使用技能呼唤的时候，它才会露出头来。而我技能结束的时候，它又立刻缩了回去。我本想把它引出来，但是我尝试了许久也未成功便放弃了。不过因为路只有一条，我还是知道如何向前。我走了一段路后又遇到了一个另一个红色生物。于刚刚的不同，它倒是起到了引导作用。和其他游戏中的引导者不同，它移动的速度很快。我总是看到它在远处等我，当我靠近时又快速的移动到下一个的地点。终于它停止了移动，这时我发现音乐的声音也逐渐变小了。我环顾四周，发现道路两旁都是蛇型雕像，前方也有一个。只是这个雕像的动作和两旁的不一样。这些雕像像极了剧情中的怪物。因为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战斗系统，所以我倒是不以为意只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可怕。可当我即将接近红色生物的时候，红色生物起身飞翔，随后前方雕像的眼中迸发出白光。白光追随着红色生物，红色生物也受到了刺激飞快的扭动了起来。突然白光变成了红光，就在此时雕像从地中直射而出，撕毁了红色生物后又钻入地下。这时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雕像而是一个机器。这样突发的事件，一下子给我提了个神。可旅途还未结束，我还要继续前行。
随着深入，四周的石碑越来越多了。除此之外周围还多出些奇怪的低吟声，我想大概是那些机器所发出来的。因为现在我时常都能见到它们。我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雕像白色的光芒，如果被它锁定我也要经历一次撞击。不过我并不会被撕毁，这大概是我身上的围巾帮我挡住了一劫。随着围巾长度的变少，我也明白如果一直被机器发现，那么等待我的只有失败。我并不想这样，话说对于一个玩家来讲，谁不希望一命通关。所以我好用尽所能继续前行。我越是往道路的前方走去，我越感觉场景明亮了一些。事实上我的感觉是正确的，最终我离开了那阴森的地方。过程自然谈不上顺利，可惜我仍然在谷底中。我看了一眼周围，中间是圆柱状的建筑。从其漏洞中看去，数不清的红色符文在中间流淌。我目光顺着建筑上方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离开的出口。我本想靠着那些红色符文来给自身力量，然后飞出去。但是它们于我间隔太远，我没法使用技能调用它们的力量。不过我在尝试的过程中看到了祭坛。几番操作下，我来到了祭坛前并激活它。突然金色的光芒从圆柱状的建筑底部涌现，如水一般淹没了我。这时，我的围巾绽放光芒。而我如同置身大海一般，在这金色的光芒中遨游，我依靠着它离开这个不愉快的谷底。
我站在出口旁，眼中的场景从一片阴暗的地下变成了一片素白的雪景。我大概是来到了高山上，因为只有山高才会这般雪景。山上狂风阵阵，虽然我现在看不到那些机器，但是从空中结冰从而坠落的红色生物提醒我这里仍然危险。随着我的深入，我身上也慢慢结了乘白霜。唯有当我靠近红色绸带或是红色生物时，我使用技能才可以褪去这些白霜。一开始，我以为前路必然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地方帮助我褪去白霜。所以当我遇到没有这些的情况时，我总是回去并且寻找其他的路径。还好有许多的石碑让我可以作为标记，直到我走过了所有的可能，我才明白前方似乎没有这样的地点了。山中遍地寒风，我只是走了许久身上早以结满白霜。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那些褪去白霜的地点。而我进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发出技能的范围也逐渐缩小。这时地上出现了一圈白色照射在白雪中，如同谷底中的场景。我向上望去，果然一个蛇型机器正在上空巡逻。虽然我尽力去躲避了，但是这缓慢的移速导致我还是被撞了几次。我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围巾如此的短，我知道如果我再接受一次撞击大概就要失败了吧。幸好在我躲过机器不久后，我就遇到一个祭坛。我使用技能艰难地点亮祭坛，然后祭坛中的红色符纸帮我褪去身上的白霜。整理过后，我便再次启程。我从祭坛向高山山顶望去，它仍然是那样的惹眼，只是惹眼的不只有它还有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蛇型机器。我并没有太多犹豫，也没有什么规划。我只知道山在那里，我想去看看这个旅途的终点。
我历经风霜，艰难逃避机器的锁定。终于我来到了一个硕大的门前，门后只有夹杂着雪花烈风和一地的石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这里没有道路，我如同回到一开始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还好山顶上发出的光芒仍然惹眼，而我确实离它只有一段距离了。我直接走进门中直奔高山，即使我早已满身白霜；我向着高山前行不顾眼前寒风，纵使它早已令我步履蹒跚；我只想抵达高山，因为现在我眼前只有它。此时我屏幕只有红色角色、山顶光芒和雪。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看着我操作的角色渐渐呈现无力的样子，白霜满满爬上他的衣服。我期待着前方出现另外一抹红色，但直到我操作的角色倒下我也没有看到这样的红色。
我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但不久又出现了一些光点。游戏中角色的先祖站在角色的周围，随后角色的身体爆发出金光。这金光褪去了白霜，然后迸发出来的力量让角色直冲山顶。随着角色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角色离高山越来越近，我的屏幕也逐渐变成了白色。屏幕全白只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我就看到了高山之景。那是沙漠不曾显现的生机，那是谷底没有的明亮，那更是雪景之中从未拥有的温暖。红色的绸带遍布其中，我的围巾也从未有如此之长甚至超过了角色的身高。我几乎没有走动，因为那些红色的生物在催促着我飞翔。我跟随着它们一路阅尽山顶风光，清泉、自由飘扬的绸带和那些圣洁的光辉，此情此景如同圣地。此时我发现我一路上并没有再看见石碑，不过我也并不在意只是跟着飞翔。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了山顶。山顶之上发出耀眼的白光，我迫切的想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被一层石墙围住，唯有一条裂缝可以窥见其中，我便顺着这条裂缝深入。刚开始还算宽敞，可我越深入就裂缝便逐渐缩小直到宽度几乎只容下角色。这时候我便进入了其中。这里面除了一片纯白什么都没有，我看着我操作的角色渐行渐远，我眼中的红色慢慢缩小直到消失。此时镜头拉远，一座石碑立在风雪之中。它的空心之处闪着纯白的光，而它所在的位置正是我倒下的地方。从高山中又射出了一缕光芒，它如同流星搬穿过风雪，照亮谷底，在黑夜中穿行沙漠。这时我看到在风雪中艰难移动的“红光”；在谷底中躲避白光的旅人；在沙漠中冥想的旅者。最后太阳又一次高悬空中，“流星”坠落变为了一位身穿红袍的旅人。那简洁的标题再次浮现，似乎是等待另一个新旅途。
当我通关《Journey》的时候，我真的有很多的感触。我也正是因为这些感触才写了这篇文章。《Journey》中很多东西都有着一种隐喻。每次当我明白这些隐喻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村上春树那句：“世间万物无一不是隐喻”。（其实具体的说法，我有些模糊了。但是我还记得这句话是在《海边的卡夫卡》中。）当我去网上搜索的时候，我发现大家对这些隐喻看法不一。不过这是自然的，毕竟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在现在的我看来，《Journey》更像是在说一个追逐梦想的悲伤故事。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其他的人的帮助。正如游戏中指引我们的红色生物。当然追梦的旅途并不是一路平坦的，在旅途中的石碑无一不说明了这一点。随着你越来越靠近这个目标，你就会遇到困难。如同游戏中谷底的蛇型机器。在你克服它们之后，你来到一个新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你会得到一次飞跃，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你到达目标了而是你前面的积累造就了现在的飞跃。当你继续向着目标前进时，你会发现能给你帮助的人越来越少。你举步维艰，但是困难又如影随形。你会对前方的道路感到迷茫，你不知道该走向何方。地上遍地的“石碑”都在警示着你，而你还未到终点。这真的很像我操作角色在雪景中穿行的样子。之所以我说他悲伤是因为在游戏的CG中早已讲明了角色的结局，那是一次必定失败的旅途（至少在我看来）。我不由的想到如果命运给你启示告诉你必然失败，你还有勇气去踏上这场旅途吗？但是这确实我感动的地方。我想这一路上的帮助皆是前人所留，或许正是他们化作了红色的绸带或是红色的生物，去帮助我们，去引导我们。因为游戏的最后，这个角色的身躯虽化作石碑，但角色意志的继承者却化作星辉从旅途的起点重生。而旧角色化作的石碑又何尝不是新角色的指引呢？我在想会不会从这石碑之中生出红色的绸带，如同沙漠中的情况呢？那么或许有一天，有一位身披红袍的角色，他可穿过沙漠，他能闯过谷底。即使是高山之雪，他也可以越过，最终到达高山之巅。因为有足够多的前人为其指路。我不知道这次自己是不是这样的角色。但我明白如果不踏旅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即使最后我于前人无异，化为石碑。那也是为后人留下警示。所以我没有理由不踏上这次的旅途。
